忆君心似西江水,日夜东流无歇时。

云步青霄

【黑花】缠[6]

[民国设定,私设黑爷名字,HE]


       那晚以后,解雨臣便很少见到黑瞎子。虽说在对方面前总会失了分寸,但终是惯于淡然处事之人,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,平日里还是一起料理着解家的生意,在旁人看来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,可他的心里清楚,有些东西还是变了,甚至连后山的树王,他也有些日子没去看了。

       虽说这里的四季并无分明,但好歹快入了冬,天也略微凉爽了几分。吴邪来了电话,说是约解雨臣一起登山,想想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,便应了下来,权当散心。说是登山,也不过找个清静的地方与发小聊会儿天,他们都太累,这样的时间对他们而言已是奢侈。

       下山的时候快到了饭点,吴邪邀他去吴家吃饭,被他拒了,自己一个人吹着风散步回家,顺路还可以去看看新盖的厂房。岛上的雨总是毫无征兆地就下起来,来的又快又猛猝不及防,才见着几个雨点落在地上,顷刻间便是暴雨倾盆而下。他觉得有些冷,可这样被大雨从上到下浇透的感觉让他觉得清醒,这些日子以来有太多的事情在脑子里转不过弯来,或许清醒了,也就想通了。

       解雨臣索性闭了眼立在路当中去承受这雨,可雨声还在,身上却感受不到雨点的击打。他睁眼一看,竟是一把黑伞遮在头上,伞下的人一手插在兜里,深邃的目光透过被雨点打花的墨镜看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来做什么?”解雨臣蹙了蹙眉,闪身出了伞下。

       “下人们说你约了吴邪一起登山,到了饭点还不见回来,又突然下了雨,怕阿姨放心不下便来接你。”他毫不在意地上前一步道,伞再次遮到了解雨臣头上。

       “不用你的假好心,我淋雨和你有什么关系?”解雨臣索性推开他撑伞的手,大步流星地走开,不想跟他共用一把伞。

       “是和我没什么关系,你就当我自作多情好了。”黑瞎子几步跟了上来,仍旧一副笑嘻嘻的模样,也不恼,好似说的根本不是他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解雨臣深吸了口气,刚要说话,瞥见不远处一个亭子,索性一个箭步冲出了伞下,几步跑进了亭子:“好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 一把伞顺势被塞进了他手里,那人闲闲地站在身边扬了扬下巴:“那你先回去吧,我在这里等雨停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闹够了没有?”看着眼前一成不变的笑脸,解雨臣觉得胸中的怒火正在越烧越旺,为什么总是在这个人面前失控?他极力压制着自己,冷冷地问。

       黑瞎子难得敛了笑,半眯起眼睛盯着眼前的人,严肃的让人心里犯怵:“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。”

       解雨臣张了张嘴,还想说什么,可什么都说不出来。是啊,从头到尾闹情绪的一直是自己,他什么也没有做,又该说什么?黑瞎子并没有想要他的答案,转身往亭外走了半步,靠在柱子上看着亭外的雨,语气极淡:“你在纠结什么,又在躲避什么?嗯?小花儿?”

       听到黑瞎子嘴里吐出儿时最熟悉的称呼,解雨臣心里猛地打了个突,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明白了自己数日来究竟为何如此反常,低头扯了个苦笑:“儿时那个穿着裙子跟在你身后的‘小丫头’解语花活在你的记忆里,我是解雨臣,不是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黑瞎子挑了挑眉,转身看着他。其实黑瞎子比谁都明白解雨臣钻了什么牛角尖,但只有他自己说出来了,才能彻底想明白,可如今若不帮他走出这第一步,看样子他永远也出不来了:“有差么?外表的变化无法说明任何问题,即使没有儿时男扮女装去唱青衣的经历,你的一切同样会发生改变,可这里,从未变过。”黑瞎子上前一步,抬手指上了解雨臣的心口,蓦地又扯开了嘴角,附在他耳边轻声:“不然,画夹的最后一页,你该怎么解释?”

       最后一页?解雨臣蹙了眉,仔细思索着自己画夹的最后一页画的是什么,呼吸突然一滞,猛地推开黑瞎子,拎着伞就往亭子外冲——画夹的最后一页,是他回来后第一次去看树王时画下的,儿时小小的自己穿着裙子,踮着脚尖给高自己一头的小齐墨喂糖葫芦。

       他走的极快,鞋子踩在水洼里也不管不顾,走了一段路,突然心有所感地回过头,看见黑瞎子就在几步远的地方跟着,任由雨点打在他的身上。“你是白痴吗?”解雨臣停在那儿,像小时候一样冲着他翻了个白眼。

       “一起去看看树王吧。”黑瞎子见解雨臣终于恢复了正常,笑着紧赶了两步,弯腰钻进伞下,顺手接过伞,揽住了他的肩。

       “谁要和你一起去。”一个肘击落在某人的肚子上。

       “有意思么?口是心非地跟我对着干了这么久?”

       “没意思……可我怕我们像那藤萝和树王一样——”解雨臣才调整好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,声音也跟着沉了几分:“‘藤生树死缠到死,树生藤死死也缠’,与其必须以另一个的牺牲为代价,为什么不选择分开?或许分开了,对谁都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记得我三年前说的话,却不记得我三周前说过的话。”黑瞎子侧头看了眼身边的人,低沉的声线透过雨声传入解雨臣的耳中:“又香又美的花儿陪在它身边,也许他高兴都来不及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被雨洗过的后山泛着淡淡地泥土馨香,黑瞎子和解雨臣撑着伞立在树王的前面,大大小小的藤蔓缠绕在它粗壮的树干上,开出了一朵朵娇嫩的粉色花朵,衬得那藤蔓与树王的叶子愈发葱绿。

       黑瞎子走上前,拍了拍树王那粗砥砺的树干,回头笑道:“你看,他们还是找到了让彼此最好的生存方式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恩。和我们一样。”解雨臣撑着伞站在原地,唇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。

 

【END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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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《缠》的梗借鉴于很早前看过的一篇民国长篇小说,起初是想表现黑花两人纠缠不休的感情,但是似乎有点跑偏,于是索性就偏着走了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对于原著而言,花儿爷的成长经历只用他一句轻描淡写的“生不如死的青春期”一笔带过,但背后所隐藏着的辛苦恐怕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够体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郎骑竹马来,绕床弄青梅。”儿时以女儿身萌发的懵懂的爱情,是内心最纯净的一种感情,可当发现自己原来是个男人的时候,源自各个方面的打击实在太大。或许坚强的他习惯于面不改色的去面对,但在某一个特别的人面前,他会立刻变成另外一个甚至连自己都不认识的自己,所以,我们淡定无比的花儿爷在傲娇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(闭嘴,明明是你把人家写崩了还找这种烂借口!)。好在黑爷心疼自家媳妇哟,循循善诱终于抱得美人归啦,皆大欢喜就好,皆大欢喜就好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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